施向琛獨自在酒吧喝酒。
一杯接一杯,很快已半醉。
一連三個月,她下班後便來這酒吧報到,成為這裡的常客。
施向琛喜歡它,因為它是那種非常非常喧嘩熱鬧的酒吧。在這裡,除了全力抵抗噪音外,她什麼也不能想。
可以讓腦子徹底放空下來,不再沉溺於悲傷當中。
一開始,施向琛便錯了。
----她一直以為唐瑞容的離去,對自己影響不大,自己依然可以瀟瀟灑灑地遊戲人間。
但事實卻是兩樣。
由始至終,作主動的都是唐瑞容。
唐瑞容主動問施向琛的電話號碼,主動約會她,親近她,主動提出要與她一起生活。施向琛一直是半推半就,欲拒還迎。
人都是賤骨頭。
----所有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的東西都會胡亂糟蹋,然後是輕易失去,最後是擂胸頓足地拚命追悔……
施向琛愛唐瑞容,直至她走後,施向琛才發覺自己深愛她。
「瑞容……」唸起她的名字,施向琛的心窩像是給撕裂般痛。
唐瑞容是這麼遷就她,體貼她,關心她,事事以她為先。
施向琛又怎樣待她?
施向琛不著緊她,不在乎她----常為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大發雷霆,常冷言冷語諷刺她,常令她在朋友面前下不了台。
毫無疑問,唐瑞容什麼都好,眼光卻差透了----居然為了一個驕傲冷漠自私虛偽的女人,浪費了兩年寶貴青春。
假若時光可以倒流,施向琛想,自己一定會待唐瑞容好一點,不會再要她眼巴巴等到天亮,不會對她愛理不理,不會再讓她傷心難過。
只可惜,這一切只是空想。
「繼續頹廢下去吧!」施向琛告訴自己:「橫豎生命本就是一種浪費。」
這時候,一個打扮時尚的漂亮女郎坐到她身旁。「嗨!可以請我喝杯酒麼?」
施向琛正眼也不看她:「對不起,我忘了帶錢包。」
女郎也不生氣:「那我請你喝酒好了。」
「無功不受祿。」
「就當是交個朋友吧!」女郎打手勢讓酒保送來一瓶威士忌,並把施向琛的酒杯斟滿。
「謝謝。」施向琛仰首喝個乾淨,並把酒杯倒轉來示意。「請便吧!」
「你好像很討厭我?」女郎挑眉。
「萍水相逢,怎麼說得上喜歡討厭?」施向琛說:「只是,你找錯對象了。」
「你怎知道我在找什麼樣的對象?」
「無論你找的是什麼,也與我無關----我只是想靜靜地喝酒,對別的事沒一點興趣。」
「你這人真奇怪!」女郎撇嘴笑:「坐在這種『獵食』的酒吧裡靜靜喝酒?」
「你更奇怪,以你的姿色,閉上眼睛找誰也是手到拿來,何必招惹我這種『生人勿近』呢?」
「我就是覺得你最合眼緣。」
這句話似曾相識,施向琛心裡一酸:「誠蒙錯愛,但我心裡只有我前度女友,完全沒有心思開展另一段關係。」
「都說是前度,那就是過去式了,做人應該向前望。」
施向琛搖搖頭:「總之,我愛的是她,任誰也取代不了!」
「好聽的話誰都會說。」
「我從來沒對她親口說過一句『我愛你』。」施向琛苦笑:「現在想說,卻再也沒機會了。」
「你想說,便說吧!」
施向琛一愣,下意識回頭,看見一對熟悉的眼睛,正含淚看著自己……
-全文完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