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愉安的問題真是很難解決。
----她的爸爸是退休警官,固執耿直,媽媽是傳統家庭主婦,以丈夫為天。他們有三個兒子,只有俞愉安一個小女兒,總是催促她把男友帶給他們過目。俞愉安實在難以想像,當她把江迦藍帶回去,會鬧出怎麼樣的風波?
俞愉安知道最壞的情況可以很壞,像電影像小說所描述,她會被逐出家門,爸媽會登報與她脫離關係,當作沒生過這個女兒……
但江迦藍,這個自己尋覓了半輩子的女郎,自己又怎麼捨得讓她委委屈屈地躲在一角,不能接受認同和祝福?
俞愉安抱著頭,只覺得快要窒息。
江迦藍讓她靠在自己懷裡,輕揉她兩邊太陽穴。
「迦藍,我愛你!」俞愉安聲音悶悶的。
「我知道。」
「我不想你受委屈,但我真的很害怕。」
「我明白。」
「給我一些時間,我會想清楚。」
「你有我一輩子的時間。」江迦藍輕吻她的髮邊。
終於,俞愉安鬆開了緊蹩的眉頭,轉身回抱江迦藍,吻像雨點般落在她臉上……
俞愉安父母三天後回香港。
江迦藍代俞愉安作出決定----她訂了酒店房間,也把家裡屬於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收起來。
俞愉安咬著唇看著江迦藍忙這忙那,一臉被愛人拋棄了的委屈。
江迦藍知道她心裡糾結,卻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她釋懷,只好不斷親她哄她,把濃濃的愛意傳遞給她……
俞愉安父母終於抵港,俞愉安和江迦藍到機場接機。
他們約六十多歲,身體很健壯,俞爸爸看來比較嚴肅,俞媽媽笑咪咪的一團和氣。
「爸爸媽媽,這是江迦藍,我的……好朋友。」俞愉安向父母介紹江迦藍,滿口苦澀。
「世伯伯母,你們好。」江迦藍微笑:「旅途辛苦了,不如先回家休息一會,再為世伯伯母洗塵。」
江迦藍駕車,俞爸爸看著車窗外的風景,問俞愉安:「你什麼時候搬到新界?」
俞愉安一窒,不知怎樣回答。江迦藍從容代答:「愉安到英國受訓前,把房子退了租,回來後便搬到新房子。」
「那你呢?住在哪一區?」俞媽媽問。
「我住在愉安附近,但家裡正裝修,現在酒店暫住。」江迦藍半真半假地回答。
回到家裡,俞媽媽參觀一下房子,說:「這裡雖然佈置得簡單,卻很有家的溫暖感覺,愉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品味了?」
俞愉安有點得意忘形:「這全是迦藍的功勞。」
「哦?」俞媽媽轉過頭來看著江迦藍。
江迦藍不慌不忙地說:「愉安工作很忙,我對室內設計又有點興趣,便替她佈置一下。」
俞媽媽點點頭,也不再追問下去。
往後幾天,江迦藍伴在他們身前身後,一起吃飯逛街購物。
江迦藍言談得體、態度誠懇,與世伯伯母相處得很愉快。
俞愉安在一旁陪笑,但明眼人輕易便看出她有滿懷心事……
俞愉安早已習慣江迦藍伴在枕邊才能酣然入夢,這些日子,她獨守床緯,總是輾轉反側,不得安眠。
不眠夜,她會偷偷打電話給江迦藍。只有聽到那暖暖的聲音,俞愉安心裡才會踏實。要不是怕妨礙江迦藍工作和休息,她可會抱著電話直到天亮。
那夜,俞愉安終於忍不住向爸媽撒了謊,借口警局有特別行動,要通宵工作,其實是跑到江迦藍住的酒店。
「愉安,你怎麼來了?」江迦藍很意外。
「我很想念你。」俞愉安把自己埋在她的懷裡。
「我也是,但只要再忍耐幾天……」
俞愉安抬起頭來堵著她的唇,雙手環著她的脖子,柔軀緊緊貼著她的胸膛。
江迦藍溫柔地吻她,輕拍她的背。
俞愉安對江迦藍的滋油淡定有點不滿----她拉著江迦藍的手,往自己身上探去。
江迦藍低聲笑了,俞愉安卻害羞起來,她掐掐江迦藍的手心,然後放開。
江迦藍用力吻了俞愉安的櫻唇一口,手靈巧地解開她的襯衣,撥開她的束縛,把女性的美好表露出來。
俞愉安一把扯開江迦藍那礙事的浴袍,靈蛇般纏上那光潔的嬌軀,兩人在床單上翻滾……
纏綿了半夜,江迦藍吻著俞愉安的耳珠:「起來吧!再遲便不好解釋了。」
俞愉安身體徒地僵住,兩眼牢牢看著江迦藍。
「怎麼這樣看我?」江迦藍伸出手,想撥撥她額前的亂髮,但俞愉安飛快把身體轉過去,背著江迦藍。
「愉安----」
「我們是一對兒,怎麼弄得像偷情?」
「不是早說好了?」江迦藍從後面擁著俞愉安:「再難過,也不差這幾天。」
「對著他們,我每分鐘也想坦白,話兒卻堵在喉嚨裡,不上不下,我幾乎要窒息。」俞愉安嗚咽:「你也會怪我太懦弱吧?」
「沒有,愉安,我從來沒有怪責你。」江迦藍扳過她的臉蛋,心痛地親吻她的唇片。
「我不能讓你受委屈,我們回去吧!坦白告訴他們。」
「這完全沒有必要。」
「怎會沒必要?我們要白頭到老的,怎能瞞他們一輩子?除非----」俞愉安的臉色一下子便變白:「你根本就沒有和我長遠的打算。」
「愉安----」江迦藍頭痛了:「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?」
「那麼,讓我們向他們說清楚吧!無論結果如何,我也不會退縮。」
「好。」江迦藍投降:「明天一早,我們便回去交代一切。現在,好好休息。」
「嗯。」俞愉安埋首在江迦藍頸窩,摟著她的腰,不久,便進入夢鄉。
-待續-